July 2, 2011

• <壹拾叄>

  得悉她將結婚後, 他的靈魂出竅幾天. 好不容易才讓心情再次平伏.

  一天, 她若無其事地說 : 今晚見面, 好不好?

  他以為, 她既然選揀了結婚, 在結婚之前的日子, 她應該不會要求自己再當她男朋友. 自己倒想見到她, 於是立刻答應.

  其實他想一直見到她. 他能為她付出的, 就只有那么少 – 不論是相對以前的女友, 還是現在她付出的.

  有次, 家中告示版的舊相片露了出來. 那相, 有他, 以前女友 與 他婆婆. 實物相片, 碩果僅存的一張. 分手後, 相一直釘在告示版上, 一來懶得拿掉, 二來有時能懷緬一下之前, 心痛之餘, 也窩心.

  他故意用其他文件將相片蓋著, 但一天相片掉了下來. 她看到.

  看到相片她不是味兒. 偏偏要過了好幾天, 才吞吞吐吐的告訴他. 他心想 “她人都離開了. 何必那么在意?” 他還是乖乖地將相片蓋, 不讓它看見天日.

  不在意, 又為什么放在那裏? 沒有人問, 但他心知肚明.

  就是這樣, 一切回復舊狀. 彷彿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二人一起買回牙刷. 拿回鎖匙. 好像過去一星期發生的事情, 被遠方的黑洞研究吸走了.

  她說會去旅行 : 獨自在結婚前, 去一個她想去的地方.

  他提議一起去. 她興奮得在床跳起來. 找章程, 報名.

  於是, 他們第一次兩個人去旅行. 誰也可以肯定, 這也是最後一次.

  後來, 他才發現這個旅行的意義.

  所謂的最後一次, 並不是因為女的要結婚.

  ———-

  [旅行的意義]

  你看過了許多美景
  你看過了許多美女
  你迷失在地圖上每一道短暫的光陰

  你品嚐了夜的巴黎
  你踏過下雪的北京
  你熟記書本裡每一句你最愛的真理

  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
  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動心
  說不出離開的原因

  你累計了許多飛行
  你用心挑選紀念品
  你蒐集了地圖上每一次的風和日麗

  你擁抱熱情的島嶼
  你埋葬記憶的土耳其
  你流連電影裡美麗的不真實的場景

  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
  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分心
  說不出旅行的意義

  你勉強說出你愛我的原因
  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分心
  說不出離開的原因

  勉強說出你為我寄出的每一封信
  都是你離開的原因
  你離開我　就是旅行的意義

  • 12: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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