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觀點並不代表作者立場>
問 : 史先生, 你對近日保育人士於皇后碼頭所發動的保育戰一事, 有何感想?
答 : 噢, 若非身邊有朋友參與這事 (儘管他們只被核心保育人士人歸納為邊緣份子), 我實在對此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但整體來說我的認知也只是皮毛.
昨晚 8 時許我打開 NOW 324 台, 想看一看跌到仆街的股市怎樣. 豈料那位叫 “阿曹” 的小伙子在皇后的一角與警察對峙了個多小時, 電視台亦播足個多小時, 彷佛世界停頓了, 沒有其他值得報的新聞. 這樣說肯定有一點冷血, 但中途我真的想 “阿曹” 跳下去就好了, 不要阻住我看其他新聞.
我不敢說香港大多數人也會覺得佢地阻住地球轉, 但對於保育人士的行為, 漠不關心的大有人在. 今日偶然瀏覽 刁民公園 (那不是一個存在於香港地圖上的公園), 也談及沒有太多人關心的觀察, 有空可以一看.
(八月二日晚上九時後加 : toysdaily 一班會員的意見)
問 : 你真的想 “阿曹” 跳下去嗎?
答 : 世上沒有該死的人. 起碼我坐在電視前面, 心中是萬分焦急, 希望 “阿曹” 千祈不要跳下去 – 除了因為曾經有半秒我腦海彈出了六四的影像, 更重要是他一跳, 電視台的直播又會長一小時. 一為神功二為弟子, 我實在不想 “阿曹” 跳下去.
但我可不知道 “阿曹” 的戰友怎樣想. “阿曹” 一直站在天台邊緣, 有名女戰友卻不斷用大聲公從遠處說著以下的話來 :
“阿曹佢唔識游水, 佢而家既情況好危險”
“阿曹你要堅持 [站在那裏]“.
將這兩句話合起來, 而警方又看似不會罷休的情況下, “阿曹” 是非跳不行了. 作為旁觀者的我, 實在覺得很可笑 – 他們是想 “阿曹” 成為烈士的, 一躍而下. 堅持一定要站在碼頭邊緣嗎? 作為他的戰友, 又知其不諳游泳, 在如此驚險的情況下, 不是應該叫他慢慢離開邊緣, 走向安全的地方嗎? 難道你們認為真的有人受傷, 犧牲, 陣亡, 才能彰顯你們保衛天星的決心, 警方的濫權, 政府的不是?
他的戰友一定不會承認將推 “阿曹” 做烈士. 不打緊, 最終 “阿曹” 沒有跳下去, 我又可以看到其他新聞, 都可以說是大團圓結局.
問 : 對於保育人士的訴求, 真的一點感想也沒有?
答 : 有, 我家的租約還有半年就完結. 千揀萬揀, 他們千萬不要選擇保育永和號. 套用黑社會 II 的術語 : 來參觀旅遊, 成; 來做生意, 不成. 他們帶人來介紹一下永和號, 無任歡迎 (其實我無權不歡迎); 但威靈頓街只能 1.5 線行車, 萬一他們來示威, 有廿三十人, 差人肯定封路, 我註定無法回家. 不過, 觀乎保育人士後知後覺, 我對於他們在市建局搞定永和號後才來示威這一點, 倒有信心. 那時我已乘黃鶴東去, 真係睬你都傻.
問 : 還有沒有話要向保育人士說?
答 : 香港人不是想像中那樣貪錢, 他們只是值得計算. 這次大部份人沒有站出來支持小伙子, 某程度上代表了他們對皇后的回憶, 有是有, 重要是重要, 但不值得用這么激烈的行動, 搞這樣的大龍鳳去保留. 他們遵守遊戲規則. 於是乎, 小伙子的行動, 像站在孤立的小島上, 再聲嘶力竭, 也無法連結上市民, 難獲支持與和應. 一口氣加入清拆期限後拒絕離開, 絕食, 穿鎖鏈, 站在天台一角, 大聲呼叫, 向差人咆哮 等行為, 註定與民眾越拉越遠, 無法取得迴響, 更枉論拯救皇后於水深火熱中.
問 : 史先生看來你是對保育的行動, 不以為然呢.
答 : YES and NO. 這班小伙子完全沒有策略可言 – 除非你當穿鎖鏈也是一種策略 (你是單車嗎?) – 一腔熱誠無法達至理想. 而他們的後知後覺, 更加令我嗤之以鼻.
更不要老說你是為了全香港人的記憶才保留皇后這么偉大, tell me what the fucking memories you had right there. If you didn’t, how can you say you fully understand the extent to which people treasure the memories in that pier so that you can, on behalf of these people, fight for the preservation of that pier?
十八廿歲的小伙子, 對於加州紅, Neway 的記憶肯定多於皇后碼頭 + 天星碼頭. 我也敢肯定好些小伙子是在皇后要拆才去閱讀她的歷史. 他們肯定有意去保留皇后, 但若事前根本對皇后沒有什么感情可言, 又何以服眾, 感動群眾?
吃即食面吃上腦, 臨急抱佛腳, 抱這種快食通心粉的態度去搞保育, 根本和那些為經濟發展而拆這拆那的功利主義, 本質上沒有半點分別.
問 : 你這樣說, 好像有點不公平呢…
答 : 上一條問題我還沒有說完. 這也難怪小伙子的. 近日好些人說皇后一事代表傳統的諮詢方式已經死亡, 這可能對. 長尾理論可申延至這方面 (另文再述). 可笑的是, 在香港年青一代學歷越來越高的情況下, 所有官方或半官方有份量的諮詢層面, 年紀少於 30 歲的委員, 大概等於零. 事實上許多委員會來來去去都係個班人, 策發會西九委員會公民教育委員會武林大會圓桌大會, 全部都係坐住同一班老屎忽.
策發會講重要政策, 關乎香港經濟政治民生. 30歲以下委員, 是零.
可持續發展講求為下一代甚至乎係九代著想. 但可持續發展委員30歲以下委員, 是零.
古物諮詢委員會. 30歲以下委員, 是零.
不是老就不好, 也不是後生就一定好. 但從年紀上的組成可見, 往往是最多意見的後生仔 – 他們意見未必可行可取 – 他們根本無法依遁正統的途徑發表意見. 以前可能靠係報章寫下文章, 發表一下偉論 (若你識報紙佬先可能有機會), 難以凝聚志同道合的人. 但時代變了, web2.0 出現, 令 “臭味相投” 的人更容易聚在一起. 你不給他們發表意見的機會, 不解釋為何他們的意見不合理 (屌你根本唔 Q 知有佢存在), 他們越會做出超越所謂常規的行為來.
在香港, 除了做股神, 年青人要得到成年人的普遍認同, 機會是零. 給予他們發表意見, 並與之作出討論的機會, 也是零. 建制打倒年青人, 年青人要反, 任何人也有責任.
我可沒有什么良方解決這問題. 年青人應該多寫 xanga (若自問有料可嘗試加入 HKO), 多看 AV, 多泡一點女, 見識下世界 (及東莞). 但別以為多讀兩本臭書, 三個外國案例就以為自己乜都識. 世界有著另一套遊戲規則, 改變需要時間. 成年人也不要那么老屎忽, 常常高高在上, 動不動就 command and control, 或用類似這文章標題的文字遊戲來玩弄年青人.
世界在變, 這套不行的了.
